祁夏心中又出现了那种不好的预感,太奇怪了,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天师啧了一声,“缚地灵,就是死在某个地方,尸骨无人收拾,无法投胎的灵体,连鬼都算不上。没什么特殊能力,各方面都和人差不多,顶多就是神出鬼没、造点幻境吓吓你。哦,他们还可以短暂地附身路过的人,但因为不能离开自己的尸骨,很快就会被强行带回去。”
这倒确实和江池的情况一模一样。
“那……当时有一个房地产商买下了那片地,之后就财源广进……我听说有一种养鬼的法术,那只鬼会不会是房地产商养的鬼?”
“民间的养鬼术都是用未出生的婴儿养,哪有什么用死去的成人养的。我说你一专做鬼宅辟谣的,怎么还信这些小道消息?”
祁夏这下也不得不相信了。
但他还是多长了两个心眼,又去拜访其他两个天师,那两个都是穿着道袍的中年人,其中一个说法和年轻天师如出一辙,也不愿意出手;另一个则是把情况说得很严重,索要一大笔出手费。
祁夏人不傻钱也不多,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黑了。
经历过有神论暴打的祁夏决定先回去睡一觉,等第二天天亮了再去挖江池的尸骨。
一夜无话。
一觉醒来,祁夏先是带着早饭去见了程朗月。
他没把昨天的事情告诉程朗月,他害怕程朗月会反对他的决定,毕竟他做的事相当于会让江池永远消失。
程朗月看起来也心事重重的,他总是想起江池,至今为止,他还是没搞清楚江池做这些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他和江池的交流又总是以失败告终。
他总觉得,江池似乎瞒着他要做什么。
江池,你究竟想做什么?
程朗月不自觉地摸上了脖子上的项链,当初江池送给他的,并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至今为止,他也没想明白这个举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两个人面对着坐着吃了一顿饭,谁也没说话,无形间距离已经拉开了千山万水。
他们都有事情瞒着对方,并且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件事,但谁也不想先开口。
祁夏吃完饭,又匆匆走了。
他要去1819挖出江池的尸骨。
按照程朗月的说法,江池当初从阁楼的窗口掉了下去,而阁楼窗口下那一片草长得格外旺盛,江池因为尸骨被留在1819没有得到安葬而变成了缚地灵,他的尸体究竟在哪里,已经很清楚了。
祁夏驱车来到1819,幸亏这里时废弃别墅区,就算大白天他在这里挖东西,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扒开阁楼窗口下的茂盛的草,黑红色的泥露出来,似乎一股腐臭味也随之散开。
祁夏脸色变得难看,他实在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父母,在孩子死后甚至连尸体都不给他收,任由他变成缚地灵日复一日徘徊在这里。
他一边挖着泥土,一边回想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很难想象,几个月前的他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一切鬼神说嗤之以鼻。
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了鬼神的存在。
突然,他想起来天师曾对他说过的话:夺舍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鬼气入体,而是要相信鬼神的存在。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事情,仿佛都是在一步步走进江池的圈套。
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到底忽略了什么?
时间开始倒退,所有的一幕幕再次经过脑子。
回退、回退、回退……
戛然而止!
——“我记得你的鞋边有一些黑红色的泥,因为鞋子很白,我很难忽视那些泥点。”
当初程朗月给他描述他去送信是曾说过这样的话。
黑红的泥点……
祁夏低头,发现他的鞋底再次沾上了黑红色的泥。
他曾经来过这里,那一次他做了什么……
断指……
江池的手指不是死前断的,而是上一次他被江池附身时取走了尸体上的手指!
所有的线索终于连上,江池从头到尾的目标就是祁夏!
祁夏一个激灵,丢掉铲子就想跑,但是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腕,让他寸步难行。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别墅周围狂风大作,卷落枯叶,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祁夏缓缓低下头,看见土里钻出一只断指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凉气从脚腕源源不断钻近身体,仿佛什么东西顺着腿钻了上来。
在这种情况下,祁夏很难说服自己不害怕,尤其是在知道有一只鬼想要夺走他身体的情况下。
越是害怕,那股凉气来得越快,一切仿佛一个恶性循环。
祁夏脑中不断回想起天师对他的告诫,绞尽脑汁想着逃跑的方法。
对了,天师不是给过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