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俯身低头,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
再小心翼翼,灰尾巴还是疼,哇哇直哭。
灰耳朵被宋言抱著,爹爹不在,其他四个叔叔里面只有这个叔叔跟爹爹一样白,他就想让他抱。刚下车那会儿他还挺羡慕弟弟的,但是现在,听弟弟哭得那样委屈,他又替弟弟心疼了,不停地朝弟弟伸手,想去够他,口中咿咿呀呀说著只有他们才懂的话。
灰尾巴眨眨眼睛,小嘴合上,不哭了。过了一会儿,跟哥哥一起呵呵笑了起来。
顾三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身体放松了,手上动作也快了。可即便如此,上完药,他背上还是出了一层汗。
“臭小子,看你下次还敢乱跑不!”他瞪著眼睛骂灰尾巴。
“不许你兄他!”
嚕嚕不愿意听,替儿子回嘴。灰尾巴都伤成这样了,他怎么还能骂他呢,把儿子吓到怎么办?
顾三知道孩子娘不讲理,也不跟她计较,嬉皮笑脸地把脸凑过去让嚕嚕打。嚕嚕懒得理他,转过身哄小儿子去了。顾三瞅瞅母子背影,再看看灰耳朵,笑著把灰耳朵从宋言怀里抱了过来,毫不吝嗇地夸道:“还是咱们灰耳朵懂事,不用大人Cao心。”这小子竟然知道哄弟弟,真是好孩子,有哥哥的样子。
他笑呵呵地在灰耳朵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灰耳朵脸红了,扭头埋在他怀里。
原来这个叔叔也喜欢他啊……
宋言不高兴了,把灰耳朵抢了回来,“要亲亲你自己儿子去。”跟他抢什么!
“我愿意亲,灰耳朵又不是你儿子,你管的著吗?”顾三抬头挺胸,作势要抢。
常遇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见两人跟斗鸡似的,笑道:“你们谁也不用抢,刚刚裴策派青墨回来传话,说最迟五月底,他就能回来了。”
嚕嚕喜得转过身,满脸期待:“真的?”
常遇笑著朝她点头。
嚕嚕立即笑了出来,笑著笑著小嘴儿一撇,又哭了,“他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还有一个多月呢!”
她这一哭,三个男人赶紧哄她,只有小哥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跟著娘亲一起哭了出来。他们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可娘亲哭了,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时间,男人哄女人,女人哄孩子,屋里乱作一团。
~
灰尾巴的手养了半个多月,终于恢复如初。
待到五月十五,两个小家伙猫身已接近一尺,在炕上扑打滚闹,不小心把顾三做的那个铃鐺球抓坏了。
小哥俩害怕顾三生气,躲到娘亲后面装可怜。
嚕嚕懒懒地看了那球一眼,喵喵叫了两声,安慰孩子们不用怕,回头她让顾三再做两个。
灰耳朵和灰尾巴立即又去旁边扭打著玩了。
看著两个儿子,想到他们在炕上待了一个月都不能动,嚕嚕决定带他们去花园里玩。那里树多,不怕日头晒,还能跑来跑去的,他们肯定喜欢。
家里三个宝贝要出游,常遇四人当然陪同。
这么多人,嚕嚕想玩摸瞎子了。
灰耳朵灰尾巴都很感兴趣,在娘亲亲自示范一遍后,乖乖让常遇蒙上了眼睛,一起去找藏起来的四个叔叔还有娘亲。嚕嚕人身时玩这个游戏常常抓不到人,换成猫身,凭借敏锐的嗅觉听觉,一找一个準。可孩子们毕竟太小了,没有娘亲那么厉害,基本全靠开始跟準一个声音,然后再慢慢朝大概方向寻找。
裴策从树后绕过来的时候,就见茵茵绿草地上,两只雪白小猫蒙著眼睛,一左一右正试探著往前走。常遇四人闲散地分坐在树下,笑著瞧著他们。
他迅速扫视一圈,在树上发现了嚕嚕的身影。她整个猫身都藏在树叶中,只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垂了下来,看那姿势,儼然是在睡觉。
他朝常遇四人做了个襟声的手势,目光落在草地中央长了两只灰耳朵的小白猫上,轻轻走了过去,曲腿半蹲在小猫前方,认真地打量他。离开时,儿子才巴掌大小,短短两个月过去,都长这么大了。
儿子有没有想他?
他那么小,大概早忘了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吧?
灰耳朵和灰尾巴都听到了脚步声,一起转向这边。
因為灰耳朵离得近,他朝弟弟叫了一声,让弟弟去别处找,这边的叔叔是他的了。
灰尾巴晃晃尾巴,转身,朝相反方向行去。
灰耳朵慢慢地走到男人面前,可男人一动不动屏气凝神,他又无法判断对方在哪儿了,于是他试探著抬起前爪,在空中虚点了点。
什么都没碰到。
灰耳朵很失望,準备放下爪子。
却被温热的手握住了,紧接著,身子被人抱起。就在他想轻轻抓对方一下时,那人亲了亲他脑顶,在他耳旁轻声问:“灰耳朵,猜猜我是谁?”
男人的声音好耳熟啊,他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绝不是那四个叔叔的!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