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然:“自然是要回去的。”
她本就是伯爵府的嫡长女,不管是身在京城,还是在山中,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况且,她如今能自由自在,不愁吃喝也是因为伯爵府。
这几年,她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得越发多了,也知民生疾苦。
田嬷嬷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姑娘一气之下不回去。
“那咱们明日就回去?”
熙然:“不,歇几日,好好收拾收拾再回去。”
田嬷嬷不解:“为何?”
熙然:“瞧着王嬷嬷的态度,定是府中有求于我,既如此,我又为何要着急?”
田嬷嬷看着面前半大的姑娘,心中感慨,姑娘长大了。
过了三日,在王嬷嬷着急上火不知该如何劝说时,熙然终于准备动身回京。
回到京城,看着几年不见的伯爵府,熙然心头沉甸甸的。在看到父亲那一张熟悉的脸时,她的眼睛有些干涩。不管父亲做了什么事,他始终还是自己的母亲,父女血缘割舍不断。
“父亲……”
熙然刚出口,就被忠顺伯打断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还知道回来?”忠顺伯冷脸说道。
熙然心头升起来的那一丝温情立马消失不见。
四年过去,父亲依旧还是那个他,从未变过。
忠顺伯:“让你回你就回,磨磨蹭蹭做什么?难不成在乡下待野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杜氏在一旁劝道:“老爷,莫要生气。咱们这几年没派人去接她回京,她这是心中有气呢。她还小,有气也正常。”
闻言,忠顺伯更气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有气?反了她了!”
或许是失望攒多了,看着父亲暴跳如雷的样子,熙然忽然发现自己在面对父亲和杜氏时已然没了当初的愤怒。
等这二人一唱一和地说完,熙然平静地说了一句:“若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们把我送走的,并非我自愿离开。”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很快,忠顺伯又道:“你这是不满我的决定?”
熙然垂眸:“女儿不敢,女儿只是提醒父亲。”
忠顺伯:“你真是越大越不孝顺了!我看你这次就别走了,留在京城好好学学规矩。”
杜氏脸上的神色一滞。
熙然瞥了一眼杜氏,瞧着杜氏脸上的神情,道:“山里生活贫苦,女儿自是不想离开,只是不知夫人是否同意父亲的决定。”
忠顺伯看向了自己夫人。
杜氏瞧着丈夫脸上的神情,心中一紧,连忙敛了敛心头的思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会不同意呢?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熙然:“哦。”
忠顺伯的目光瞥向了女儿。看着长女身上的衣裳,以及仪态,再看一旁的次女,他皱了皱眉。
“瞧瞧你穿的是什么样子?还不赶紧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
熙然:“乡下穷,没有钱做衣裳,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忠顺伯眉头皱得更紧了,瞥了一眼杜氏。
杜氏立马道:“老爷,冤枉呀,我对大姑娘如何您是知道的。我几乎每个月都会给大姑娘送些钱财和衣物,即便是府中短缺,也不敢少了大姑娘的份。”
熙然:“你这是说我撒了谎不成?”
杜氏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大姑娘人品性子没得说,自是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定是管事的昧下了。这也是我的过错,我定要好好查问一番。”
忠顺伯点了点头,很是满意杜氏的安排。再看一旁的女儿,越发不顺。
“我瞧着你这几年也没什么长进,还是浑身带刺,跟你母亲对着干。你母亲待你一向好,你怎能冤枉她?”
熙然心中又冷了几分:“女儿倒是想跟母亲对着干,可惜午夜梦回,从未见过母亲,老天爷不给这个机会。”
熙然说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从未把杜氏当做自己的母亲。
忠顺伯脸色立马冷了下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混账东西!”
熙然静静看着忠顺伯,一言不发。
许久过后,熙然先开口了:“不知父亲唤女儿来京城有何贵干?山里的果子快要熟了,女儿还得回去摘果子。”
忠顺伯:“摘果子?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多大年纪了,天天想着这些事,还有没有一个姑娘该有的模样。”
熙然倔强地不说话。
忠顺伯:“这几日你哪里也别去,好好在府中待着,等着永昌侯世子来见你。”
永昌侯世子?
西宁……哥哥?
这一刻,熙然的眼神变了。
忠顺伯见女儿不说话,怒斥:“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
熙然一改刚刚的暴躁,平静地说道:“听见了。”
杜氏瞧准时机,在一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