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钓鱼灯静静立在沙发旁边,灯下是几个空酒瓶。
林灵盘腿坐在落地窗边旁边的软垫上,手边是打开的BadinJing酿白啤,几瓶酒下肚,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芫荽和橘皮气息,思绪却是清醒的。
窗外是这座城市的夜景。
西湖公园的灯都亮了,绿树间点缀着点点灯光,沿湖的步行道上很多人在散步,步行道旁密集的灯光像是给西湖戴了条项链。
白日里碧波荡漾的湖,此刻像个张开的黑洞,要将夜色吞噬。
有一段时间,她和秦阳经常在西湖公园散步,散完步后秦阳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像送回女生宿舍那样,从没提过要上去坐坐。
那时候他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男孩很规矩,甚至都不敢在公共场合牵她的手,第一次接吻都是她主动的。
几次之后,林灵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那时候两人只接过吻,还没发生关系,秦阳当然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脸倏地就红了。
看着他害羞的样子,林灵心里的小恶魔蠢蠢欲动,她搂着他的腰,柔软的身子故意往他身上蹭。
我肚子饿了,想吃面,可是又不会煮,你下面给我吃吧?
下面早已被她蹭得硬邦邦,男孩却还是没有松口:挺晚了,要不我帮你点份外卖吧,我知道有一家重庆小面馆很好吃。
啊啊啊,这个不解风情的臭直男!
林灵差点被他气笑,扭着身子撒娇:不要嘛,我不想吃外卖,我就想让你下面给我吃。
也不知道是假装没听懂呢,还是真的害羞,他居然再次拒绝了:很晚了,我怕待会儿没公交回去。
林灵知道他是有反应的,为了掩盖那硬邦邦的一团,一直微微弓着身子,后背绷得很紧。
纵是如此,他依然不为所动,林灵觉得这样的秦阳真是傻得可爱,而且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后来呢?
嗯,后来她也没对他硬来,就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个吻,这次秦阳倒没再矜持,捧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手机叮了声,林灵从漫无目的的游思中回过神来,点开微信,是黄芩回过来的。
【根据目前的法律规定,外面不能给监狱里的人打电话,只能由犯人从监狱里打出来,而且还只能打给直系亲属,通话的时候会被全程监听。】
【林小姐,如果您有什么话想和他说,可以给他写信,写信是允许的,不过所有的信件到了那边后都会被拆开检查,所以你别在信里说什么敏感的话。】
信她倒是写过,可秦阳从来没回。
说实话,林灵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写的那些信秦阳到底有没有收到,后来索性就没有再写了。
直系亲属,也就是父母、子女、祖父母之类的。
秦阳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唯一的直系亲属只有nainai,nainai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秦阳不忍她走那么远的路去村部接电话,所以这些年都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三年来,他只给秦风写过几封信,都不是直接从监狱寄出去的。
每次有狱友要出狱,他就托他们带出去寄给秦风,要不就是让狱警帮忙寄。
我哥说非洲那边很落后,打电话不方便,他没给我留联系方式,我这里只有他写给我的几封信,上次给我写信的时候他说他在马拉维。
秦阳告诉秦风他被公司派到非洲去了,要好几年才能回国。
姐姐,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我哥的联系方式。
秦风低着头,努力忽视那只搁在林灵腰上的手,指腹用力压着手心。
林灵掐在谭承胳膊上的手紧了紧:我已经挺久没和你哥联系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风有些失望地啊了声,不好意思啊,又来打扰你了,那我想办法问问别人吧。
他垂头丧气地走了,楼栋和楼栋之间的风有点大,把他身上的T恤吹得鼓了起来,那背影就像一个气球,随时会被风吹走。
秦风!林灵忍不住叫住他。
秦风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她丢开男人的手朝自己走来,男人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要不我帮你问问吧。
秦风咧开嘴笑了:谢谢姐姐。
林灵说完又从包里拿了个白色瓶子出来递给他,瓶身上是一串日文,夹杂着几个汉字,清凉止痒ye。
回去的路上,秦风一直攥着那个白色小瓶,心里泛出一丝甜意。
刚刚光线那么昏暗,她居然留意到他腿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包,这说明她还是关心他的,对吧?
回到宿舍后,秦风给中餐厅的主管打了电话,说要请假几天回一趟老家。
毕竟是老板安排的人,主管连原因都没问,直接就给他准假了。
因为疫情的原因,放假前学校要求学生填假期去向表,当初他填的是留校,这会儿要离校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