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谭文毓一开始误认为白蓁和叶瑜之间很纯洁,他们刚进庄园的时候,白蓁戴着墨镜提着手袋几乎没和叶瑜有什么视线接触,晚上吃饭的时候叶瑜也只是安静地坐在末位,外婆那种大小姐出身的人不会对他有任何好奇的发问,他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谭文毓也就自然地认为他们只是上下级关系。
名叫叶瑜的这位青年确实稳重而且容貌显年轻,有种十七八岁少年的青涩与干净。就谭文毓身为舅舅对白蓁的了解,这款应该也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可从他俩进门以来彼此之间略显生疏的态度来看,白蓁似乎没有下手。
因为白蓁和母亲的关系不甚亲厚,她和自己的外婆关系也算不上太好,席间常常被沉默尴尬的氛围笼罩,白蓁因为性情稍有恶劣,就算有能力去调节氛围也不会这么做。
很多时候,人们常常认为餐桌上的氛围和谐有利于大家的食欲,白蓁和谭文毓是两个不论氛围多么恶劣都能安之若素地填饱肚子的家伙,叶瑜人生的前十多年都食难果腹,只要有吃的不论怎样的环境他都能不动如山地进食,因此冰河般的进餐环境最终影响的只有白蓁外婆的胃口,她吃得不多,很快就离席了。
白蓁的外婆离开了一阵后,白蓁问谭文毓:你干嘛不说话?
谭文毓反问:你怎么不说?
我这不是跟她关系微妙嘛
我也一样。谭文毓是白蓁外婆年过四十生下的孩子,也许是高龄生产带给这位世家小姐难言的痛苦与产后的疾病,白蓁外婆对自己的小儿子并不那样疼爱,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她肯定刁难过舅妈。白蓁断言,她出国后两年,谭文毓和自己少年时的家庭教师才得以完婚,两人这些年克服的困难不再赘述,然而这样美好的结局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过她没理她,到最后妈也觉得无趣了,双方就休战了。谭文毓平淡地回复道。
在舅妈看来,外婆一定很幼稚吧,说不定只是把她当成老年熊孩子罢了白蓁在上中学之前也很熊,或许跟她所受的教育有关,射箭、骑马、算术和书法是她的必修课,每次回谭家庄园,她总能搞点令家长们头大的事,今天铲了外婆的名贵兰花,明天把珍稀绿梅的枝丫当作靶子来射唯一让她诚心拜服的人只有舅妈,她身上的神秘气质与渊博的学识,不仅吸引了年少的谭文毓,更降服了小魔王白蓁。
总之那一天的团聚晚餐就这样沉闷地结束了,外婆的房间在主馆二楼的东南侧,白蓁被安排在二楼的西南侧,谭文毓的书房和我方则在三楼的同侧,叶瑜安排住在一楼西南的某间客房。
夜来,倒春寒的风骤起,晃动着光秃秃的枝丫和窗棂,叶瑜简单地冲了个澡,公馆室内恒温,他穿上裤子,将浴巾挂在脖子上裸着上身走出客房配套的盥洗室,头发没来得及擦干,从发梢偶尔滴落下水珠。他听见风声,将窗帘打开了一些,看了两眼窗外摇曳的树枝,之后刚从包中拿出笔记本电脑,连上电源线,就听到一阵和缓的敲门声:叶先生在吗?
他并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匆匆套上了T恤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是一名年纪不大容貌还算过得去的女佣人,她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眼叶瑜,很快忸怩地低下头,声音娇滴滴道:牛nai助眠
哦,谢谢。叶瑜冷淡地拿过托盘里的玻璃杯,刚准备关上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大小姐睡前也要喝牛nai,热到50度给她,不要烫到她,哦,她小时候就住过这里,你们应该知道吧。
呃,是的。年轻女佣人的态度变得有些尴尬,似乎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
我关门了。叶瑜说完这句话后,就当着她的面把门阖上了,倒也不怪他态度粗鲁,跟在白蓁身边这些年,但凡跟着她出差,而自己单独睡,晚上十有八九会遇到这样的sao扰,如果不把甩冷脸表明态度,她们中的有些人根本不会放弃。叶瑜知道,她们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支潜力股在投资,企图用对付一般男性的手法对付他,她们的行为毫无意义,开门看到她们的瞬间,叶瑜的心里只有失望和不耐烦,他希望看到的人只有主人。
叶瑜反手锁上房门,来到书桌前打开了白蓁的商务邮箱,刚准备替她整理邮件,就听到了指关节敲击玻璃的声音,他拉开窗帘,看到白蓁披着单薄的浴袍带着笑容站在窗外。他连忙探身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白蓁没料到竟然这么冷,嘴唇都有些发紫,不过还是灵活地从窗户爬进了房间,她蹬掉攀爬时被弄脏的家居鞋,跪坐在书桌上,翻身关上窗户。
外面好冷啊。白蓁穿着浴袍,就像一只大猫猫蹲在桌上,好奇地翻过笔记本查看屏幕,随后将腿自然地垂在桌沿边,叶瑜怕她冷着了,坐到她面前,将她的脚握在自己的手掌中,意外的不是很冷。
主人怎么会在窗外?叶瑜将她双足不冷,就让她虚踏在自己的腿上,用自己的双手去温暖她的小腿。
我从上面爬下来的。白蓁的眼睛亮亮的,满是孩童般的得意,跟你的房间不在一条垂直线上,导致我判断失误,没能落到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