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嗖嗖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十几条钩爪飞越过贺府围墙,扣在墙沿上,只见一排身手了得的士兵顺着绳索飞身上墙,接二连三地跳进了院子里。
“ 贼寇!逆相大势已去,尔等毛贼以卵击石耳!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为首的士兵洪亮地喊道,已唰地掏出腰间长刀。
贺时雨不会认错那一把刀,刀柄是汶山王的徽章,这士兵敢拿着汶山军的刀,说明他是汶山王的嫡系军队,而汶山王必然已经平反,洗刷冤屈了!
“ 相霖,相霖就在这里。” 贺时雨默默地念着,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
她正焦急地看着那些逼近的士兵,就被乌雕號一把扯过,“ 夫人!刀剑无眼,你往前跑,我垫后!”
他大手一推,贺时雨被一个踉跄推到他身后,贺时雨回头一看,乌雕號抽出双刀,已经和七八个士兵激战起来。他招招不要命,身上接连挂彩而浑然不觉,那些士兵即便都是汶山王的Jing锐,此时竟然也一时不能让乌雕號毙命。
耳边一时间都是刀兵相交的铿锵之声和男人们的呼号喝骂。
贺时雨没有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只想亲眼看着乌雕號的下场,生死被她置之度外。
四周接二连三响起喊杀声,又有士兵已经从贺府各处杀入,包抄而来。
乌雕號自知大势已去,仰天大笑数声:“ 哈哈!我乌雕號到头来还是栽在汶山狗王手里!这一生不能报此血仇,死不瞑目!不过。。。”
他嘴里说着“ 不过”,眼睛便看向了贺时雨,这一眼如深渊,如深潭,似有千言万语。他话未说完,肋下已被深深插进一刀,他上身骤然痛苦地佝成一团,口吐鲜血,慢慢地跪了下去。他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贺时雨。
兵士们见乌雕號已无力反抗,便有两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其余人齐刷刷跪了下来,声如洪钟:“ 属下参见王妃!救驾来迟,我等罪该万死!”
贺时雨眼泪流出来:“ 众将士快快请起!我愧不敢当!你们王爷呢?你们王爷人在何处,他可安好?”
一个上了年纪的参将站起来,走到贺时雨身前,深深一拱手:“ 回禀王妃,王爷现带人在城外狙击云南王,分身乏术,不能亲自来接王妃,故派我等前来救驾。”
一听到汶山王正在狙击云南王的消息,贺时雨心急如焚,她知道这必然是一场激战,极为凶险,汶山军和京城禁军加起来,也不及云南王先锋部队一半人马,怕是九死一生。夫君为了京城百姓亲身涉险,生死难料,还不忘派Jing锐来救自己。。。
“ 我不过是个女子,有何要紧!你们不要管我,我自待在贺府避难,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你们快快去帮王爷才是啊!”
那参将道:“ 王爷交待,务必将王妃护送至宫中避难。王妃莫惊,王爷智谋过人,必将化险为夷,将云南王击退.眼下逆相伏诛,宫里是安全的,公主正在等王妃!”
“ 那乌雕號怎么办?” 贺时雨擦干眼泪,问道。
参将正要说话,忽然墙外的大路上传来一片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汶山军立刻戒备起来,将贺时雨团团围住。
“ 王妃,外面的脚步声不似我们的人。请王妃不要出声,让我等对付情况便是。”
很快,贺府里又冲进来一批士兵,身穿黑红相间的军装,帽檐上装饰着翎羽,竟然是右将军的禁卫军。
禁卫军将汶山军团团围住,为首一百夫长站出来,一拱手:“ 小人见过汶山军众将士!大将军命我等保卫京畿,特来拿要犯乌雕號,交由大理寺审理!”
汶山军众人一听,几乎气炸,这便是堂而皇之地不要脸了罢!
贺时雨趁众人对峙之时,猫着腰悄悄钻出去,来到了乌雕號身前。
她捡起乌雕號掉落一旁的刀。
乌雕號的血已经滔滔地流了满地,眼看进气少出气多,一张脸已成死灰色,决计不可能活着被送到大理寺。可见左将军安的是什么心。
乌雕號竭力抬起眼皮,看着贺时雨,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 雨儿。。。你放心,就算我真的被他们带走,我也一个字都不会讲的。”
他看了一眼贺时雨手中的刀,轻声道:“ 这样也好。这样的结局,比什么都好。”
“ 只可惜。。。只可惜,我在你心里,永远。。。。”
“ 永远都是。。。坏人了。”
贺时雨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柄刀刺进了乌雕號的心脏。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乌雕號侧着身子重重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 王妃。。。”
几个士兵小心扶起贺时雨,贺时雨摇摇晃晃站起来,睁开眼睛,她看到乌雕號真的死了。
对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