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之担下此等大事是有成竹在胸的。
或许他打不过那个人,他们所有人都打不过那个人,但那个人也同样不可能在一个人的眼皮底下,劫杀人于无形。
秋楚晗,就是那个人。
他站立在樊南儿的身旁,连孙光义都觉得没什么担心的必要了。
樊南儿道:“难道睡觉的时候他也要在我身边么?”
孙师兄:“”
沈师弟:“”
樊南儿摆摆手:“算了,不理你们了。秋公子,秋公子,你等等我啊!”
她被指派给秋楚晗后,就一直抓着秋楚晗问东问西,浑然是不怕他冷脸的样子。那些名门正派的大家闺秀从来都是笑不露齿娴静淑雅,哪里有女孩子这么大大方方地黏着秋楚晗,向他表示好奇和崇拜,别说秋楚晗本人,就是在后面看着的沈问之也是
他既羡慕又惋惜。
要是我也是女孩子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让阿晗温柔照顾了可是女孩子就不能陪阿晗练剑和阿晗一起睡觉,更加不能闯南走北畅游江湖。
算了,还是当男孩子吧。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一抬头秋楚晗和樊南儿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背部微驼的男人让人无法想象他是一个仅凭一只手就能逃离数人包围的人,大街上人来人往,他的身影微小到随时能够隐没在人群中。这也是沈问之一抬头才察觉到多了他一个存在的原因。
他站在只手握剑的少年旁,或许是少年的面孔过于清俊,五官过于秀气,这么看着就让人有种站到他身边给他助威的冲动。当然,但凡了解他的人,都不会这么干。
男人看着他,蓬乱头发下的嗓音喑哑:
“你师傅是地道散人?你功夫很不错,根基很踏实。”
“握剑的手这么稳的,年轻人中人我只见过你一个。”
“你重心略高,下盘却稳,虎口老茧是常年做同一个剑招留下的。剑气凛冽易伤人,是一柄好的武器,但大多数人容易自伤”
少年微微侧过头看他。
他的声音如他的脸一样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问之随便张望了好几下还是忍不住看向前方,低着头的男人对着少年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女孩子停在一个杂货铺前,男人也转身回来了。
他走到沈问之身边。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他淡淡道:“从那里就感觉到你的视线,担心我会对你朋友不利么?”
沈问之恭恭敬敬道:“前辈多虑了,晚辈对前辈并无疑心。”他话这么说,转眼间又看向那边了。
怕摇摇头:“你不要这么紧张,那小子比你想像的机警,不会让那姑娘有事的。”
沈问之有些郁闷了:“我也没有担忧过阿晗的能力啊。”
“既然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为什么还要看得那么仔细?”
沈问之睁着眼,有些惊讶:“我看的真的有那么仔细么?我就是看了眼,过了会再看几眼,也没刻意去瞧,真的有很仔细么?”
“你倒是没有刻意去瞧,这可比刻意”他蓦然噤声。面前少年的目光,又毫不刻意的,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个方向。
准确地来说,是一个人身上。
“算了。”沈问之回过头,听到他道:“小年轻的事,随你们去。”
“”他正疑惑,那边女孩子叽叽喳喳缠着秋楚晗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秋楚晗脸上也竟难得地露出了些不耐,却还是忍住了。
“”还是女孩子好啊。
这等插曲暂且不管,入夜,众人和缓了一下午的心再次提紧。
樊南儿也坐立不安。
“我要像平时一样睡了么?”她道,神色略微紧张:“我,那个,秋公子要守在我门口,还是守在我床边。”
她看向众人,众人面色尴尬,纷纷避开。
还是沈问之道:“樊姑娘且合衣睡下,阿晗就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
樊南儿看了看面前眉目间满是温柔安慰的少年,又看了看秋楚晗,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点点头:“好!没有什么比抓住那恶贼更重要的了!”
沈问之面色更暖。
秋楚晗在屋内,孙光义和他的师弟们回自己假装休息,那个驼背男人和沈问之就各自埋伏在进入客栈的方向,只等夜渐渐深沉。
一个多时辰后,城市仿佛睡去,只有一轮明月,静静地照亮天地。
等待的时间越久,心就越不平静,幸好结果并没有辜负他们的付出。一个人影,从月光下一闪而过。
他的速度奇快,浅浅莹晃里闪过一个黑影,若不仔细瞧说不定就会忽略了。黑暗中,一个少年无声隐入,从一个窗子跳进,向着里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那只是很短的时间,不到半刻钟,静谧的客栈中忽然劈过一道剑光,两道不同的内力撞击窗子闻声而裂,紧接着一个黑衣人闪出。
他并没有跑